創作過程:從個體到團隊

說故事劇場很需要演員一直「變身」,他們除了在不同角色和說書人中轉換,更需要用身體變身成為戲中的道具或場景,而這個「變身」,大家的想法不同,身體呈現出來的感覺就很不一樣。四位演員都表示,一開始是需要花時間去感受彼此,但這個時間很短,可能是個性互補,有些人是行動派,想法很多,想到就叫大家一起試;有些人是跟隨者,覺得不錯的意見也會跟著一起試;有些人會直接說出個人感受,讓溝通變得直接爽快。他們各自提到印象深刻的時刻,像是講到動物因工程被迫要大遷徙,所以想創作動物們慌亂逃跑的畫面,試走一次後,大家笑到倒地,因為想像總是美好,實際亂成一團,最後這個畫面只停留在回憶而已。面對創作時的身體畫面,導演就需要作為第三隻眼,作出取捨或給予意見。像是故事中經常出現的樹的形態:「樹的特徵有什麼?身體姿態真的像嗎?是否可以有不同的層次或者角度,令觀眾可以有不一樣的視覺體驗?」相信參與過說故事劇場的人,都會重複提出這些問題,不斷嘗試身體的其他可能性,而在這些過程中,大家就更了解彼此。

作為導演,惠惠觀察到每個人的個性及特質,以及他們的強弱項。雖然大家不是專業演員,但他們都願意一起嘗試,慢慢建立起團隊的凝聚力。惠惠提到,Gigi 和 Cathy 有豐富的幼兒教學經驗,在設計情節或對白時,會時常以孩子的角度思考,關心孩子是否看得懂劇情或者聽明白故事的台詞等;阿 Leng 的身體狀態很好,平常有運動的習慣,可以負責帶領大家做熱身或拉筋,而且秋祭的舞蹈也是由她編創;Sara 的思考具批判性,但她初次接觸這種表演形式,比較是配合大家去創作,她在重演時進步很多。導演本身受過演員訓練,再綜合對大家的能力觀察,認為身體的訓練以及團隊默契很重要,所以每次排練都會帶領各種劇場遊戲,讓大家藉此探索自己身體的可能性,提升大家的想像力跟創造力,加深和同伴間的交流。

對於演員們身體的觀察,幫忙帶領拉筋的阿 Leng 表示:「當初雖然是導演叫我負責,但我有認真觀察大家的需求,設計了兩套拉筋伸展和有氧運動給他們當作熱身。」因為比較熟悉大家身體的極限或問題在哪裡,所以導演建議由演員們自行編舞,而阿 Leng 認為自己可以在這方面幫忙。她當時會代入小松鼠的角色去思考:為什麼要辦祭典呢?後來想到從感恩豐收作出發點,接下來就是參考日本、台灣等地方的祭典舞,並且抽取當中較簡單的動作編成舞蹈。她笑言,當時還會教女兒一起跳,從而測試舞步的難易程度。從大家的訪談中,我可以看到他們彼此會以不同的方式投入《光禿禿的山》,盡量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團隊當中。

相較於演技,導演表示感受對方更為重要。說故事劇場不是一個人的事,她不要演員只有自己在演戲。說故事劇場中的演員需要有高度的默契,才能在切換各種角色身份時,彼此都在同一個頻率上。她強調是不是專業演員不是重點,他願意打開身體去接收或嘗試不同的可能性,才是最重要。而對於節奏感或身體較弱的演員:「他們可能很努力練習還是跟不到大家的節奏,我們就用他們專屬的特質去創作。例如她總是會比大家慢半拍,那就轉變成她扮演的角色的特色,因為每個人都有她的特色,有時候把她放進表演裡,出來的效果會更有趣,這都是我們一直排練時 jam 出來的。」或許就是這種尊重個人特質、彼此包容的態度,令團隊的人更願意付出、更努力改進。《光禿禿的山》演繹了大半世紀的松山變化,透過這個作品,希望令大家關注周遭環境的改變,從而思考「人—城市—動物」間的關係。感謝團隊經過不斷嘗試及修正、首演跟重演、思考和討論,發展成更貼合大家想跟觀眾討論的故事文本。

照片提供:草莓田藝術教育工作室

小松鼠興奮地看四周環境〈首演〉 劇照拍攝:陳世平

小松鼠興奮地看四周環境〈重演〉 劇照拍攝:Cathie La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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